回忆毛泽东同志二三事

廖志高

　　第一次见到毛主席
　　1935年5月中央红军长征路过冕宁，在石龙桥和县城里，我们冕宁地下党组织了欢迎，很多群众也自发地欢迎红军。5月20 日中午一位红军战士来石龙桥找我，说中央要我进城，我就同他一道由廖志源二弟送到了冕宁县城，住在我的继母家里。那位红军同志告诉我：有事会来通知你，你不要离开家。晚上即接到通知，要我七点到赵家开会，我刚到赵家，就有人将我介绍给毛主席。这是我从来未想到过的。第一次见到主席，我心情十分激动。主席叫我们坐下，当时到场的还有陈云、王首道、李井泉、王遵、黄映龙、陈荣檀等。我没有遇到过这种场面，只是静静坐着。只见毛主席边抽香烟边开始讲话。他说：今天找同志们来谈谈大渡河两岸的形势和你们的任务。形势是前后都有敌人，前面是川军阻拦，后面有薛岳追兵，正面是彝族。我们要在这里同敌人周旋是不容易的，但还是有办法的。最要紧的是团结好彝族，回旋余地还是很大的。这就要有策略。老红军有经验，新同志要向老红军学习，只要你们能团结，又团结好彝族，就可以把敌人拖住，你们还是可以在这里住下来的。当然还需要地下工作的配合。你们可以逐渐壮大自己，学习怎样对付敌人，学会打仗，敌人总是可以对付的。走群众路线，实行民主，团结自己，办法就出来了。因为我第一次见到湖南同志，从未听到过湖南口音，许多话听不懂，只听懂了大概。毛主席说：同志们如何分工？由王首道、李井泉同志给你们谈，我就不说了。主席讲完后就先离开了，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毛主席。然后李井泉又传达了中央的指示，让我留下来坚持地下党的工作，陈荣檀、黄映龙组织游击队。但是第二天，又决定我随红军北上，就这样我参加了中央红军，长征到了陕北。
　　宣布战略决策
　　1947年3月蒋介石决定抢占延安，命令胡宗南向延安进攻，国民党军的飞机对延安接连轰炸了数天。3月18日我们开始撤离，19日中央撤出延安。在延安时中央已决定毛泽东、周恩来、任弼时等留在陕北，同敌人周旋。我当时在中央组织部工作，安子文告诉我，要我带几个人与中央一道留在陕北，直接听中央指挥。1947年3月21日中央直属队180多人，成立了一个支队，任弼时宣布，由邓洁任司令员，师哲任政委，叶子龙任参谋长，我任政治部主任，下面成立四个大队。番号叫九支队。开始走时，部队太分散。第二天早晨，毛主席把师哲、叶子龙和我找去，问：你们是怎么搞的？一出发就把队伍搞散了，人也找不着。是谁搞的？问叶子龙和我，我两人只知道是奉命行事。他说：你们没有责任，照样工作。师哲就要负责、撤职。以后由任弼时任司令，陆定一任政委。随即下命令出发。到了一个小坝子，周恩来对我说：开支队全体大会，由你主持，毛主席讲话。会上，主席说：我们这支队伍很小，是精干的模范。我们的野战军也不大，但是我们留在陕北，就使敌人在其他战场无法增兵，胡宗南的部队被我们拖在陕北，敌人就无法增援山东等地。我们中央留在陕北，在这里，群众基础好，能保密，地形也好，敌人的机械化无法发挥优势，我们可以脱离敌人。群众可以供给我们粮食，敌人则得不到。我们生活虽然苦一点，但群众的粮食不给敌人。我们不要怕，距离敌人一、二十里也可以跑掉的。同时可以逐步消灭敌人，争取一次又一次打胜仗，最后胜利是我们的。
　　杨家湾争论
　　在青化砭、羊马河战役胜利之后，我们到青羊岔，又到杨家湾，在这里，住了一个多月。敌人发现毛主席住的方向，由刘戡率一个集团军向我扑来，妄想消灭党中央。双方相距不远了，司令部下了命令：全支队向北，再向东转。但是迟迟没有行动。我到司令部去问情况，看到主席、恩来、弼时、子龙同志都在，主席正在发脾气，说：这是什么命令!完全符合敌人口胃。这正是敌人的想法，我们不能这样干，在这种情况下，下命令向北走，敌人追来时，就向东撤过黄河，这正中敌人的计，这样做是错误的，必须改变。我们的行动是要坚持留在陕北，这时不能过黄河。这时过黄河是违反延安决定的，我们过黄河，敌人就活动了，兵力就可随意调动了，这是有利于敌，不利于我的，现在要改变为向西行动。任弼时承认是他下的命令，他说：我这样办，是为了主席的安全，不致中敌人的计。这是为全党、全军、全国人民着想的，不是为我个人的。延安的决定我是赞成的，现在情况起了变化，处在危急时机，万一主席出了问题，对全党、全军、全国人民都无法交待。主席说：你这样想也不现实，如果敌人兵力活动了，各根据地压力增加，我各野战军受害，他们的困难就很难想象。我个人算不了什么，全党、全军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。这样办是错误的，必须改变。周恩来说：我和弼时单独谈谈再定，主席同意。恩来和弼时到另一个窑洞谈了十多分钟，回来对主席说：谈好了，就照主席的意见办。改变命令，向西走。主席说：就这样决定吧，敌人已离我们不远了，再扯就误大事了，那就由你下命令，到小河再说。当天，支队到了田茨湾，后来又到小河宿营。
　　主席决定我去西康工作
　　1949年秋，中央在讨论进军西南时，谈到各省干部的配备问题，原来提的是另一位同志任西康省委书记。主席说：是否找一个本地人较好，因情况复杂，一个对当地较熟的人，了解情况，好办事。王维舟说：廖志高同志就是西康人嘛。主席说：廖志高就是西康人，对!就决定他去担任区党委书记、省主席、军区政委，这样好吗？大家都知道他，同不同意，都同意，就这样决定吧。会后，安子文通知了我，主席使用干部，很注意用了解情况的干部。特别是问题较多的地区，了解情况的人去工作是比较好办事的。
　　1950年某次会议上见到毛主席，他问：你的家乡是何时开发的？我说不知道。主席说：是唐朝开发的。我又问：你怎么知道的？毛主席说：是看你们的县志。毛主席到什么地方就找那里的县志看，所以他的见识很渊博。
　　要培养共产主义的民族干部
　　1955年在中南海讨论到民族工作时，毛主席说：要培养共产主义的民族干部。做民族工作要注意培养干部，更重要的是按共产主义的标准培养，如果符合标准，这样的民族干部多有几个，这个民族就不会搞民族主义，而是搞共产主义。不搞民族主义、个人主义、宗派主义，更不搞资本主义，这样这个民族的革命就不会变质。我当时在西康省工作，民族工作的任务也很重。这次会议的具体细节虽已记不清了，但主席的这段话却使我难忘。